第184章 老爹,等我们回来-《高武纪元:开局加载田伯光模板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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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北疆大比!我和老爹,还有兄弟们,一场没落,全程蹲着直播看的!

    你最后干翻那个玩雷的,牛逼大发了!你是这个!”

    他猛地竖起一个大拇指,几乎要怼到谭行脸上,脸上的崇拜与激动毫不掩饰。

    “你都不知道!当时看到那个叫什么‘玄翼女’的娘们儿不讲武德,搞背后偷袭,阿鬼那暴脾气,‘哐当’一声就把刀子拍桌上了,脸红脖子粗地吼着要带兄弟们去给你找场子!

    要不是老爹按着,他当时就能从屏幕钻进去砍人!哈哈哈!”

    小狐绘声绘色地模仿着当时的情景,手舞足蹈,那副黄毛都跟着一颤一颤的,引得身后那群西装壮汉面面相觑,想笑又不敢笑,只能尴尬地维持着冷酷表情。

    谭行被小狐这连珠炮似的热情搞得哭笑不得,心里却暖烘烘的。

    他笑着揉了揉小狐那头扎眼的黄毛,笑骂道:

    “行了行了,知道你们够意思!”

    他话锋一转,用下巴指了指周围这焕然一新的环境,以及那群还杵在原地、努力维持着黑超风范的西装男,疑惑道:

    “不过话说回来,这到底怎么回事?咱们这‘鲜畅’啥时候鸟枪换炮,搞这么大阵仗了?还有你这排场……”

    他揶揄地看着小狐:

    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那个商界巨头失散在外的亲儿子呢。”

    小狐闻言,脸上得意之色更浓,他先是回头,冲着那群黑衣壮汉挥了挥手,恢复了点“带头大哥”的派头:

    “都散了散了,该干嘛干嘛去!这是我大哥,谭行谭哥!

    以后见他跟见老子一样,不,跟见老爹一样!听见没?”

    “是,狐哥!”

    一群壮汉齐声应道,声音洪亮,随即动作整齐划一地转身,迅速消失在合金大门之后,效率高得惊人。

    赶走了手下,小狐这才亲热地揽住谭行的肩膀,一边带着他往那气势恢宏的“屠宰中心”里走,一边压低了声音,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与感慨:

    “谭哥,说起来,这事儿还真得感谢你!”

    “嗯?感谢我?”

    谭行挑眉。

    “是啊!”

    小狐用力点头:

    “就是北疆武斗大比!你知道这届是谁家赞助的不?”

    “启明星辰?”

    谭行有点印象,比赛服和不少设备上好像都有那个lOgO。

    “对喽!”

    小狐一拍大腿:

    “就是启明星辰!于北辰于总大手笔啊!

    你们这届大比,影响力太大了!网上都炸了!

    特别是你们这些顶尖天才展现出的恐怖战力,简直非人类!”

    他眼神发亮,语气带着与有荣焉:

    “这一下子,直接把启明星辰的股价和品牌价值推上了天!

    联邦军方、各大武道势力的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,发展速度坐上了火箭!”

    “咱们老爹,嘿嘿,不是早就抱上了于总的大腿嘛,”

    小狐挤眉弄眼:

    “这不,真应了那句老话....

    一人得道,鸡犬升天!

    启明星辰业务极速扩张,需要处理的‘特殊物资’和‘安全保障’需求暴增,咱们这些原本干脏活累活的,直接就被收编了,成了启明星辰旗下‘特殊资源处理部’的正规军!”

    他指着周围的一切,不无得意:

    “这地方,现在就是咱们部门在北疆市的一个重要据点!

    标准化、规范化、科技化!怎么样,谭哥,是不是挺像那么回事儿?”

    谭行恍然,原来是这么个“鸡犬升天”。

    他看着小狐那副“咱也是有编制的人了”的嘚瑟样,忍不住笑骂了一句:

    “瞧把你小子能的!”

    不过,他心里也清楚,能被启明星辰这样的巨头收编,对于小狐和老爹他们这群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来说,无疑是最好的归宿之一,至少明面上有了保障,不用再整天提心吊胆。

    就在小狐勾着谭行肩膀,唾沫横飞地吹嘘着“编制”的优越性时,一个中气十足、带着粗粝嗓门的怒骂声如同炸雷般从屠宰场内部传来:

    “小狐!你个兔崽子!老子让你带着人去码头处理那批‘黑货’,你他妈是属苍蝇的?

    溜达一圈就滚回来了?又带你什么狐朋狗友过来玩是吧!皮是不是又痒了!”

    声音由远及近,带着一股子江湖老炮儿的彪悍劲儿。

    两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个穿着工装裤、踩着劳保鞋,身材壮硕、面容粗犷的中年汉子正大步流星地走过来,他袖口撸到肘部,露出筋肉虬结的小臂,上面还有几道陈年疤痕,眼神锐利得像刀子。

    小狐一见来人,非但不怕,反而更加兴奋,扯着嗓子就喊:

    “老爹!别骂别骂!您快瞅瞅!谁来了!”

    那被称为“老爹”的壮汉闻言一愣,目光越过小狐,落在了谭行身上。

    当看清谭行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庞时,他眼中瞬间爆发出毫不掩饰的惊喜,脸上的横肉都似乎柔和了几分,脚步也不由得快了几分。

    然而,这惊喜之色只维持了不到两秒,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。

    他走到近前,故意板起脸,先是没好气地瞪了小狐一眼:

    “嚷嚷什么嚷嚷,没点规矩!”

    随即才把目光转向谭行,用那双带着审视和不易察觉关切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遍,从鼻子里哼出一声:

    “哼!我当是谁呢,原来是你这小崽子!还知道滚回我这破地方看看?啊?”

    他伸出粗壮的手指,虚点了点谭行,语气带着刻意装出来的不满和一丝难以掩饰的骄傲:

    “在北疆大比上闹出那么大动静,老子看直播看得心都快跳出来了!

    还以为你小子现在翅膀硬了,成了名扬北原道的大天才,就瞧不上你老爹,还有这帮一起混过苦日子的穷兄弟了呢!”

    这话听着是骂,但那语气里的亲昵和潜藏的牵挂,却是谁都听得出来。

    “嘿嘿!哪能啊老爹!我这不是一得空就麻溜滚过来了嘛!”

    谭行嘿嘿一笑,毫不介意老爹那故作凶狠的脸色,热情地上前就是一个结实的拥抱,用力拍了拍老爹宽阔的后背:

    “前阵子真是抽刀子玩命,脚不沾地,真没逮着功夫回来!”

    黄老爹被这结实的拥抱撞得身子微微一晃,听着谭行那看似轻松、实则透着血腥气的话,脸色顿时一变,刚才那点故意摆出来的架子瞬间抛到九霄云外。

    他猛地抓住谭行的肩膀,将他稍稍推开一点距离,那双锐利的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急切,上上下下、仔仔细细地扫视着谭行,声音都沉了几分:

    “玩命?伤着哪儿没有?严不严重?”

    他粗糙的手掌甚至下意识地想掀开谭行的衣服查看:

    “跟老爹说实话!是不是遇到什么硬茬子了?

    需要老爹帮忙吗?别跟老爹客气!

    老爹现在兵强马壮,谁敢欺负你,老爹和你并肩子上!”

    “对!还有我!”

    小狐也是急切喊道,语气中带着狠戾!

    听着这连珠炮似的追问,看着老爹和小狐眼中那毫不作伪的关切,谭行心头猛地一热,一股暖流从心底涌遍全身。

    每次来到这‘鲜畅’,老爹见到他的第一句话,永远是这句“需要老爹帮忙吗?”

    这份毫无保留的维护,让他心头滚烫。

    他压下鼻尖微微的酸意,咧嘴露出一个让老爹安心的笑容,反过来拍了拍老爹坚实的手臂:

    “没事儿!真没事儿!您看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嘛!

    就凭我现在的本事,能让我吃亏的茬子还真不多!”

    他语气轻松,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张扬和自信。

    看着谭行神色坦然,不似作伪,黄老爹悬着的心才算落回肚子里。

    他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少年,只觉得对方仅仅是随意站在那里,周身那股凝练雄浑的气势便已扑面而来,竟让他这老江湖都隐隐感到一丝压力。

    老爹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感慨,这臭小子,是真长成了参天大树了!

    但他脸上却依旧板着,故意哼了一声:

    “是是是!你现在牛逼大发了!先天高手了吧?

    啧啧,瞧这气势,怕是你老爹我现在,都不够你一只手打的了吧?”

    谭行闻言,立刻站得笔直,脸上摆出再严肃不过的表情,声音洪亮地回答:

    “不敢!老爹要揍我,那我肯定抱头蹲好,绝不含糊!保证让您揍得顺手,出气出得痛快!”

    他这耍宝的模样,把严肃和诙谐揉在一起,逗得黄老爹终于绷不住了,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,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谭行肩膀上:

    “哈哈哈!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,会说话!行了行了,别跟俩门神似的杵在这儿了,走,进去说话!”

    他揽着谭行的肩膀就要往里走,像是想起了什么,又扭头对旁边咧着嘴傻笑的小狐吩咐道:

    “小狐!去,用内部频道通知那帮在外面野的小崽子们!

    就说他们天天念叨的谭大哥回来了!

    手头上的事都先放一放,赶紧给老子滚回来聚聚!今晚咱们不醉不归!”

    “好嘞!保证一个不少全给您喊回来!”

    小狐本来就是个半大少年心性,一听这话,兴奋得差点跳起来,脸上的笑容比他那头黄毛还灿烂。

    自从跟着老爹,摊子越铺越大,兄弟们各自忙着跑任务,确实好久没能凑齐人热闹热闹了。

    这回谭哥回来了,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!

    他应了一声,立刻像只灵活的猴子般,掏出通讯器一边飞快地操作,一边急匆匆地就往大门旁的调度室冲去。

    看着小狐雀跃的背影,谭行和黄老爹相视一笑,一同朝着屠宰场深处,那间属于黄老爹的办公室走去。

    两人走进黄老爹那间风格混搭的办公室。

    外面是科技感十足的屠宰中心,里面却依旧保留着老派江湖人的喜好.....

    实木茶海,皮质沙发,墙上还挂着些带有岁月痕迹的冷兵器,与整个环境既冲突又奇异地和谐。

    黄老爹大马金刀地在主位沙发上一坐,顺手就从桌上的木匣里摸出一根粗壮的雪茄,动作熟练地剪开,点燃,然后……

    “嘶——呼——”

    谭行眼看着老爹深深吸了一口,那浓郁的烟雾竟然一丝不剩地全被他吞了下去,过了好几秒,才从鼻孔里缓缓冒出两道笔直的烟柱,俨然一副老派黑帮电影里大佬的做派,只是配合着他那身工装裤劳保鞋,显得有几分滑稽。

    谭行看得眼角直抽抽,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揶揄道:

    “老爹,雪茄这玩意你抽的明白嘛……”

    他拖长了语调,脸上带着坏笑:

    “我听说这雪茄不是不过肺,就在嘴里品品味儿就行了吗?

    您老人家这每一口都这么实在,跟抽旱烟似的,受得了吗?”

    黄老爹正沉浸在自己营造的“大佬”氛围里,被谭行这么一点破,老脸顿时一红,有些挂不住了。

    他梗着脖子,没好气地瞪了谭行一眼,强自辩解道:

    “放屁!老子花钱买的玩意儿,爱怎么抽就怎么抽!

    谁规定的非得怎么抽?不过肺能尝出个鸟味?我就喜欢这股劲儿!你个小崽子懂个屁!”

    他嘴上骂得凶,但那微微发红的耳根和略显不自然的抽烟动作,还是暴露了他纯粹是在不懂装懂,硬充门面。

    谭行嘿嘿直乐,也不戳穿,心里觉得这样硬撑面子的江湖老炮行为反而更真实。

    他顺势在旁边的沙发坐下,自己动手倒了杯茶:

    “行行行,您老高兴就好!不过说真的,老爹,现在这摊子铺得这么大,又抱上了启明星辰这棵大树,感觉怎么样?没什么麻烦吧?”

    谈到正事,黄老爹神色也正经了些,他挥了挥面前的烟雾,身子微微前倾,压低了声音:

    “麻烦?明面上的麻烦倒是少了,有启明星辰这块招牌罩着,以前那些牛鬼蛇神现在都得掂量掂量。但是……”

    黄老爹顿了顿,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,粗粝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雪茄:

    “这盘子大了,接触到的东西也更深了。

    有些‘特殊资源’,处理起来比以前那些打打杀杀更让人心里头发毛。

    总觉得,这世道,好像要变了。”

    他看着谭行,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:

    “你小子在外面,也得加倍小心。

    现在这个世道,老爹我混了大半辈子,也都看不懂了!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老爹,您放心吧!”

    谭行收敛了脸上的玩笑,郑重地点头。

    他明白,像老爹这样在底层摸爬滚打、于灰色地带求存一辈子的老江湖,对于时局变化的嗅觉最为敏锐。

    他们或许说不出太多大道理,但那种对危险和机遇的本能直觉,往往精准得可怕。

    “您感觉没错,世道确实在变。”

    谭行身体微微前倾,声音沉稳了几分:

    “联邦最近一系列动作,开放以往严控的修炼资源,推行贡献积分兑换功法,大力促进武道普及……

    这一切都说明,长城前线的情况,恐怕不容乐观。”

    他目光锐利,显然思考过这个问题:

    “这不像是一时的政策调整,更像是在为一场大战做准备。

    联邦这是要倾注资源,快速催生出一批能战、敢战的武者,准备掌握主动权,甚至……发起反攻!”

    “前有永镇天王屠神,后有烈阳天王差点将那位‘械斗之主’的神格打爆……

    这些顶尖强者都在用最激烈的方式为我们争取时间和空间。

    联邦现在做的,就是要把这份力量,尽可能地扩散开来,让整个文明的基石变得更厚实。”

    他看着老爹眼中闪过的恍然和更深沉的忧虑,语气放缓了些:

    “您和兄弟们感受到的‘邪门’东西,可能也是这大变局下泛起的沉渣。

    以前它们藏在暗处,现在……水被搅动了,什么都可能浮上来。”

    黄老爹沉默地吸了口雪茄,这一次,他没有过肺,任由浓郁的烟雾在口腔里盘旋,仿佛在消化谭行话里蕴含的庞大信息量。

    他混的是市井,讲的是义气,看的是眼前三五年的起伏,而谭行此刻展现出的,却是对整个联邦战略层面的洞察。

    半晌,他长长吐出一口烟,笑骂了一句,语气复杂:

    “他娘的……你小子,现在是真的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行,你心里有数就行!

    老爹我嘛,还是守着这一亩三分地,帮你们这些将来要顶在前面的小子,看好后院!”

    他这话说得朴实,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。

    前线征伐需要后方的稳定,他黄老爹要做的,就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,做好自己该做的!

    不求能推波助澜,至少别拖了这时代浪潮的后腿就行!

    随即,他像是被嘴里那口过于浓郁的烟气呛到了,猛地咳了几声,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。

    他低头看着手里那根还剩大半截的“高级货”,仿佛在看什么糟心玩意,手指狠狠地将烟蒂摁在水晶烟灰缸里,动作粗暴,嘴里骂骂咧咧:

    “狗几把玩意儿!又贵又呛人,真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好抽的!净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排场!”

    骂完,他随手将那价格不菲的雪茄像丢垃圾一样丢在一边,动作熟练地拉开办公桌抽屉,从里面摸出一包皱巴巴、标价只要2.5联邦币一包的“黄梅”香烟。

    他抽出一支叼在嘴上,“啪”一声用老式火机点燃,然后深深地、贪婪地吸了一大口。

    那股廉价烟草特有的、直接而辛辣的烟气涌入肺腑,黄老爹闭上眼睛,过了两秒,才缓缓吐出一口长长的、带着满足意味的烟圈。

    他脸上那点因为抽雪茄而强撑起来的“大佬”姿态彻底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回归本真的舒坦和惬意。

    “呼”

    他舒爽地叹了口气,一抬眼,正好对上谭行那满是促狭和了然的笑眼。

    黄老爹老脸微微一热,但随即理直气壮地哼了一声,扬了扬手里的黄梅烟:

    “看什么看?老子就好这一口!接地气,得劲!那玩意儿,抽不惯,纯粹遭罪!”

    他自嘲地摇了摇头,笑骂道:

    “妈的,看来老子天生就是个穷命,享不了那福!”

    这话里带着看透世事的豁达,没有丝毫自卑,只有“我就是我”的坦然。

    比起刚才那别扭的雪茄大佬,此刻抽着廉价烟、骂着娘的老爹,才是谭行最熟悉、也最感到亲切的那个长辈。

    谭行看着老爹那副“还是老牌子对味儿”的舒坦模样,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。

    这才是他熟悉的老爹,真实,敞亮,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。

    办公室里安静下来,只剩下廉价烟草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。

    窗外隐约传来屠宰中心机械化运作的低沉嗡鸣。

    黄老爹又深深吸了一口黄梅烟,任由那辛辣的烟气在肺里转了一圈,才缓缓吐出。

    他没有看谭行,目光似乎落在窗外那被改造得面目全全的厂区上,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,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沉重:

    “小子,你刚才说的那些……老爹我听懂了七八分。

    前线吃紧,后方放水养鱼,是这个理儿。

    世道要大变,我这个老家伙,能做的有限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手指弹了弹烟灰,终于转过头,目光灼灼地看向谭行,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戏谑或担忧,只剩下一种近乎郑重的托付:

    “所以,老爹我今天,有件事想求你。”

    谭行闻言,神色一正,放下了手中的茶杯,身体也不自觉地坐直了些:

    “老爹,您这话说的就见外了,什么求不求的,您有事直接吩咐就行。”

    黄老爹摆摆手,打断了他,他用力吸了口烟,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,然后语速不快,却字字清晰地说道:

    “我想让你……把小狐,阿鬼,还有底下那帮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崽子们,统统都带走。”

    这话一出,谭行愣住了,有些没反应过来:

    “带走?带哪儿去?老爹,您这摊子现在不是正需要人手吗?

    启明星辰这棵大树底下,他们跟着您,前途也不差啊。”

    “差?差远了!”

    黄老爹嗤笑一声,带着点自嘲,也带着点看透的清醒:

    “启明星辰是好,是棵大树!但老子这儿,说破天也就是个处理‘特殊资源’的部门,干的是脏活累活,见不得太多光!上限就在这儿摆着了!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:

    “他们跟着我,最多也就是另一个黄麟!也就是一条被人呼来喝去的狗!

    混得好点,像我这样,穿个西装人模狗样,抽个雪茄还他妈不懂怎么抽!

    混得不好,哪天处理‘邪门’东西折进去了,连个响动都没有!”

    “但跟着你不一样!”

    黄老爹的目光紧紧盯着谭行,像是要把他看穿:

    “你小子,是真龙!是要往天上飞的!北疆大比只是你的起点,你将来的舞台,在长城,在联邦更广阔的天空!

    这些小崽子,都是好苗子,肯吃苦,重义气,底子也干净!

    他们跟着你,才能跳出这潭死水,才能真正搏出一个前程,才能在这即将到来的大时代里,不枉活这一场!”

    他说得有些激动,烟灰掉在了工装裤上也浑然不觉:

    “老子守着这后院,帮你们看好家,没问题!

    但不能让这些小崽子们也跟我一样,一辈子窝在这后院里头!

    他们应该去更广阔的天地!不能把吃肉的狼崽子,养成吃屎的家犬!”

    “小行!”

    黄老爹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恳切:

    “算老爹我……替他们,求你给条明路。

    带他们走,是打是骂,是栽培是磨砺,都随你!

    总好过在这里,跟我一样,一辈子都看的见尽头,然后慢慢磨没了血性,最后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!”

    办公室里再次陷入寂静,只有烟草无声燃烧。

    谭行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粗豪,却为自己手下那帮小子们谋划深远的老爹,心头巨震。

    他明白,这不是一时冲动,而是老爹深思熟虑后,能为小狐他们找到的、最好的出路。

    黄老爹讲着讲着,声音不由得低沉下去,那双平日里锐利的眼睛里泛起了明显的红丝,带着一种与粗犷外表极不相称的湿意与暮气,语气也带上了难以抑制的哽咽。

    “小狐,阿鬼,还有底下那几个小子……武道天赋还行,虽然肯定比不上你!”

    他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,却比哭还难看:

    “但强一点的阿鬼,现在也是凝血七重了,小狐凝血五重,其他几个也差不多在这个水平。

    都是敢打敢杀、不怕见血的好苗子!”

    他抬起头,目光恳切甚至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,望向谭行:

    “他们……他们都服你。

    除了我,也就只有你能压得住他们,让他们听得进话。”

    “小行...”

    他声音里带着颤音:

    “多教教他们……不光是武道上点拨几下,更要教他们做人的道理,教他们怎么在这越来越险恶的世道里活下去,看清楚路,别走歪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,才把心底最深的期盼说出来:

    “老爹我没本事,没能耐把他们送到更高的地方了。

    我就想着……我能亲眼看着他们,跟着你,能活得精彩点,像个顶天立地的人一样,痛痛快快地过完这一生!

    哪怕是死,也要轰轰烈类的死!

    而不是……而不是像我这样,大半辈子都像条野狗,只能摇着尾巴,卑微地求别人施舍一口吃食……”

    这话语里的辛酸、不甘和那份沉甸甸的期望,如同实质般压在谭行心头。

    他看着眼前这个一向强硬、此刻却显得无比脆弱的沧桑男人,鼻尖猛地一酸。

    “老爹!”

    谭行霍然起身,走到黄老爹面前,没有多余的安慰,只是伸出双手,用力地、紧紧地抓住了老爹那布满老茧和疤痕的粗糙大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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